年3月,我在台江县革一镇的一个防疫路卡值夜班。
有人问我,你天天晚上在这路上值班,一个帐篷,一张桌子,一盏灯,一个人,到底害不害怕?
那时候正在下雨,黑漆漆的帐篷外面很冷,问话的人是一个全身淋湿了,跑进来躲雨烤火的女子,问话的时候,我见她的脸色已冷的苍白,浑身上下滴着雨水,我说,一个大男人,除了喜欢听 故事,难道还怕 不成?
于是招呼她赶快坐下来烤火。她害怕衣服滴下的雨水打湿了椅子,犹豫不决的不坐下来。
“夜里十二点了,你还看书啊!”
“一晚上就这样坐着,很无聊。”我说。
她又问我,《子不语》写的是什么内容,我说是 故事。她笑了笑,不怎么拘束了,终于坐了下来,两个人围着炉火,膝盖骨顶到一起,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,我能够感觉到她的寒冷。
“大半夜,你去哪里?雨伞也不带。”她说,她有急事要到台拱,疫情严重,道路封了,车子开不出来,又不能耽搁时间,只好连夜绕过路卡走出来,不想半路下起雨,只好进来躲一阵子,雨停再走。
我心里想,莫不是被隔离的病人跑出来了?于是坚持要帮她量体温,她不同意,我态度坚决。
“这是 府的规定,否则,我也不能让你走。你口罩也不戴,疫情期间,这是违法的。”
也许是体温计坏了,或者她被雨水淋湿受冷,居然量不出体温。
我望着她苍白的脸色,说:“你是不是生病了?”她否认道:“我没有,我打小就这样,浑身冰凉。”
又说了一些闲话,过了一会,帐篷外面的雨停了,她起身告辞。
走出帐篷外,忽然又回过头来笑道:“你相信有 吗?”说完消失在黑漆漆的夜中……
我战战兢兢的煎熬到了天亮,接班的人终于来了,我将晚上遇到的诡异事件告诉他,他笑起来,说:“你是说 故事?哪里会有人没有体温的?八成是体温枪坏了吧?”
一检查,果然是体温枪坏了。